占卜師被凹的辛酸血淚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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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幾天和朋友喝咖啡，剛好看到店家牆面掛著這幅作品。說實在，平常的我並不喜歡這種邪門的角色，覺得看了不蘇服，但上面寫的字實在讓我很感嘆，就順手拍了下來：

「If you're good at something, never do it for free.」（不負責任翻譯：如果你有拿手的玩意兒，千萬別幹免費的白工。）

我沒在國外工作過，但根據許多在海外工作的網友和身邊親友分享，「不尊重專業」似乎是台灣嚴重的亂象之一。先不論醫療、律師、設計這種一看就知道亟需專業的專業人士都有吐不完的苦水了，我們占卜師其實也蠻常遇到這種不被尊重的情況。

猶記得剛從老師那邊學成塔羅牌畢業，老師千交代、萬交代，就算一題只收50元也好，我在外面幫人算牌「一定」要收錢。身為新手又學藝不精，總會覺得這錢收得不安心，老師對此的說法則是：「就因為你是新手，才有這麼便宜的價格；付錢的人也不是笨蛋，看你這麼便宜，期待也不會太高，不用給自己太多壓力啦。」

理智上知道老師說的是對的，但我就是良心上過不去，所以身為「實習生」的期間，都只要求問卜者請我一杯飲料就好。也多虧身邊親朋好友力挺，其實我很少被凹。不過這種「被占便宜」的鳥事，真的只要遇過一次就知道了。

我自己被凹的故事因為太長了，暫且略過不提，但我可以分享其他人的故事。例如東吳大學神秘塔羅牌社的學弟，他朋友後來都知道他會算牌，常常三不五時找他免費占卜。一開始學弟覺得自己還需要練兵，當然很樂意，直到有天一位朋友的朋友，找學弟出來卻連一杯飲料都不請，只丟了一張發票給他當作報酬。

另一位同樣是社團的學妹，除了被身邊熟識的親朋好友請託，連半生不熟的人（簡稱A）也突然出現要求免費算牌，但學妹同樣看在「練兵」的理由答應了。結果，不知道是因為A認為學妹學藝不精，還是因為A無法接受占卜結果跟自己的預期背道而馳，總之A從此一個禮拜至少要找學妹算個兩三次的牌，而且每次問的都是和同一個對象的感情問題。

我甚至還聽過一位已經在外面擺攤的東方命理師分享說，有次他遇到客人問：「費用可以打折扣嗎？」，讓他當下三條線，很想跟對方說：「打折沒問題，那我給你的答案也可以打折嗎？」

另一種常見的「被凹」情況，就是現在有不少以「討論占卜」為主的論壇或LINE群，許多根本沒有占卜底子的人也不管你三七二十一，先加入再說，然後平常不講話，有問題的時候就把自己在網路抽到的牌丟出來求解，沒人回就算了，反正有人回就是他賺到。

日前參加CGC時尚派對活動現場照

每個人的想法不同，有些人聽到以上實際發生的狀況會覺得「天啊怎麼這麼過分！」，但一定也有人會說「啊你不要接這些客人就好了啊，是要抱怨甚麼？」。我是很想跟後者的這種人說：「啊你最好就從來不會抱怨工作的事，不然你離職就好了，是要抱怨甚麼？」。

我的想法是，占卜固然帶有服務的性質，但我們不是服務業，不然我們隨便讓你抽幾張牌、順著你的話講就好了，何必挑逆耳的忠言把個案搞得氣呼呼的呢？

我們賣的也不是商品，雖然你一樣可以貨比三家，但不代表你一定不吃虧，因為願意走低價或免費路線的占卜師，要嘛不是他經驗不足亟需爭取練兵的經驗值，不然就只是為了提升知名度而做的短期優惠。舉個最實際的例子，就是你覺得唐立淇老師會免費幫人看星盤嗎？天空為限老師會免費幫人占卜嗎？魯道夫老師會免費開班授課嗎？

全世界每一門學問都一樣：可以學得淺，也可以學得深。塔羅占卜說難不難，反正現在隨便走一圈書店，到處都是教人如何入門的相關書籍；但若要精深，花的不只是時間與經驗的累積，也考驗我們的耐力（不然很可能磨到一半就放棄了）。很多命占師只是不如前述幾位老師那麼有名，但更多時候不代表我們實力就比他們差。如果你覺得這些名師不可能開免費的服務，又為什麼覺得命占可以被討價還價或免費？

歸根究柢，就是「專業不被尊重」的概念。命占到底有沒有你想像中「就只是解幾張牌、陪人聊天而已」這麼簡單，你自己來試試看就知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