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心是問，也是不問

小地方酒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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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幾天朋友挑了她朋友開的小酒館讓我幫她慶生。當我們在店裡小酌的時候，大概因為朋友一臉長得酒量很好的樣子，隔壁的酒客請她喝威士忌，只見她醇酒的量加得不多，便問：「啊妳怎麼喝這麼少！」

朋友說她本來就是酒量不好的人，酒客則繼續問著在我看來「關他屁事」的問題：「酒量不好，幹嘛還來喝酒？」。不過朋友不像我的毛這麼多，耐著性子回答：「嗯‧‧‧可能因為旁邊有朋友的關係吧，覺得很安心。」

接著換我轉頭問她：「所以妳是因為旁邊有『朋友』，還是因為是『我』的關係才覺得安心？」。朋友歪著頭想了一下，說：「大概是因為『妳』的關係吧，好像也不是每個朋友都能讓我這樣想。」

小地方酒館

我有點難以形容這種感覺，因為這完全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答案。雖然我和這位朋友的關係是「大學同學」──仔細估算一下，我們認識也差不多十年了，但是在學期間的我們並不友好，也不是畢業後就立即熱絡起來。在這將近十年的時間裡，我們只靠每年冬天的溫泉裸湯聯絡感情。我甚至來不及讓她與我分享和男朋友們的點點滴滴，總是聽她事後描述感情路上的那些事過境遷，大概得知她「好像」曾經和誰交往過。但是關於那些人到底是誰，例如他們怎麼認識的、在一起多久、對方是高富帥還是矮窮醜、那個人如何待她、誰是第四任或第五任的先後順序等等，始終很模糊。

更奇妙的是，我記得她的生日，卻從來不記得幫她慶祝（今年是第一次例外）。站在公平互惠的原則上，我猜她也不知道我哪天生日。所以當我試圖將「哇塞我和她認識十年了耶！」和「我對她的生活若有所知、又不是那麼清楚」兩件事畫上連結的時候，就變成一種帶有淡淡弔詭的邏輯。

我還記得大一的時候，她因為行政學的報告而要我在學校的7-11向她道歉（她分明就是女流氓）；N年前她失戀的時候，開著車要我陪她去北海岸看海、看日出；我勉強說起來算是「嫁」到高雄的時候，她是唯三會從台北來找我的人（即使南下的理由是出差）；去年七月回台北的時候，很多朋友都是事後兩、三個月才確知「原來這次妳是真的會一直留在台北，不是偶爾回一下娘家喔？」的答案，她則是那個早就知道我為什麼會回來的人。

圖片出處 | 網路

可能天秤座的人都是這樣與人交流的，這和我喜歡依照與朋友們的熟稔程度、分別歸納在「以我為中心」的同心圓的適當位置非常不同。話題至此，我突然想起另一個同樣身為天秤座的高中同學──很久以前基於某個我早已忘了的原因，她跟我說：「關心是問，也是不問」。

這對以前的我來說根本是天方夜譚：女生不就是要一起去上廁所的嗎？不就是要一起聊男朋友的事嗎？不就是每年都不可以錯過對方生日的嗎？諸如此類。好幾年以後，我才恍然大悟那句話的意思。而我想我與這個朋友的景況，大抵如是──「君子之交淡如水」。現在的我，好像稍微了解了點這七個字的皮毛。

寫了這麼多，只是想說明讓人感覺安心的代價，大概就是在她忘記帶錢包出門的moment幫忙付掉帳單‧‧‧，還有再說一次生日快樂。